深海_鱿鱼

牙痕记1

      风月小妈堂和少年将军良的故事。

   勿上升真人,所有的ooc都是我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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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胭脂粉好比那迷人的药,蜜糖嘴好比两把杀人的刀。

  长安城的男人中流传一句话,“为男不闻小孟仙,断称风流也枉然。”

  这里的“闻”有三种含义,一是说小孟仙盛名在外,人人听闻。京城中生活的成年男子,小孟仙的名字,可以说是无人不听说无人不知晓,大家讨论更多的自然还是这个名字背后的旖旎。二是能够见他一面,京城里的商贾巨富一掷千金,也只能换回与他共进一餐的时间,但能距离近到能嗅到他的气味也值了,据说小孟仙用的是特制香料,闻过的人都念念不忘。三是能够在小孟仙的暖阁留一夜,听到他为你芙蓉暖帐内千回百转的唱一首小曲儿,死也值得。若达成这最后一项,足以成为这个男人半生的炫耀资本。但拥有这种殊荣的男人寥寥无几,因为你想要留在暖阁,你只有钱有势有权可不行,你必须得能入小孟仙的眼。

  小孟仙名叫孟鹤堂,今年二十出头,正直青春好年华,据见过他的人说,一个美字是不足以概括的,沉默不语时温润如玉,吃茶饮酒时君子端方,眼波流转又娇又俏,身段款款动人,却不媚;周有奇香,却淡雅;声音低沉好听,唱起小曲能酥掉人的骨头。

  周九良第一次听说这么一号人物还是在军营里,彼时家世显赫的少将军正在军营中化名周航历练自己,小小少年听到同行伍的人如此描述便嗤之以鼻,再怎么谪仙般的人,落入这风月场所,也只是个以色侍人的俗物。

  再说,美人?将军府还少了美人?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,就是西施转性再生,在周九良心中,也就那么回事吧。

  毕竟好男儿志在保家卫国,缠绵红尘软塌难免有失品性。


  芙蓉面就是这个勾死的鬼儿,小金莲好比这个恶毒魈。

  元宵佳节,街上人头攒动,周九良在主街道跟着人群走了一会儿便转身进了相对冷清的小巷子,巷子虽然冷清,但节日气氛却更浓,几个小一些孩子提着灯笼跑来跑去,大一些的孩子们在燃放烟花爆竹,妇人们一边嘱托孩子们要小心,一边话着家常,男人们围坐在小火炉旁边举杯畅饮。

  周九良突然觉得,这可能就是烟火人间,太平美满。

  自己在战场上拼命厮杀,就是为了此时此景能够出现在每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。

  周九良走近一些帮着几个孩子点烟花,呲的一声他和孩子们一起笑着往后退,退了几步就感觉得撞到了人,赶紧回过头,他突然觉得此时此地这不是烟火人间,否则他怎么能见到这如神仙一般的人。

  这是周九良从来没见过的气质,他自认为见多识广,男男女女什么绝色都见过,但眼前的人,既有女孩子的艳丽娇俏,又有男孩子的正气潇洒,两种气质在他的脸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。

  “这位兄台,要多加小心啊。”

    听见对方的声音,周九良才回过神,为自己的失礼感到一丝尴尬。

  “在下周航,敢问先生贵姓。”

  “免贵,姓孟,孟……祥辉。”

  “孟先生,刚才多有得罪,还望见谅。”

  “怎会,周兄童心未泯,实难可贵啊!”

   看着眼前的孟祥辉眼角含笑的样子,周九良突然觉得今天走进这个小巷子,是老天对自己的指引。

  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:“如此良辰,先生也是一个人,可否结伴同游?”

  “恭敬不如从命,请。”

  “请”

  一路上两人聊了不少,周九良发现孟祥辉不仅博学多才,而且对于行兵布阵还有一定的研究,便越聊越投机,最后行至河边,孟祥辉提议放河灯祈福。

  灯入河水,飘飘飘荡荡的去向远方,两个人双手合十,闭眼许愿。

  偷偷张开眼睛看了一眼孟祥辉,周九良自诩见过世面,自己父亲中年得志,官运亨通,位极人臣,府中环肥燕瘦各色美女俊男无数,周九良从小就在这种环境里熏陶,已然见怪不怪,却也被眼前人的相貌所惊艳。见他嘴里念念有词,便也赶紧闭眼,在心中许愿,希望能够和眼前的人有更多的交集。

  两人告别后周九良站在原地目送,品味着孟祥辉最后说的“有缘再见”,想追上去问一问这是哪家府上的公子,日后多有来往,却又怕唐突了美人,破坏了这萍水相逢的美好,在这纠结犹豫中,孟祥辉终是隐入人海,再也看不见了。

     在周九良看不见的地方,孟祥辉长舒一口气,转身进了一个小巷子。

  “师哥,我今天遇到周家的少将军周九良了。”孟祥辉进入书房,看着端坐在书桌后面的栾云平。

  栾云平是当朝大学士,官居五品,府中人丁淡薄,只是独居在小巷中,平时深居简出。

  “孟儿,师哥现在已经在朝堂站稳脚跟了,咱们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,不然,你就别回清风苑了。”栾云平走到他身边坐下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    这孟祥辉不是别人,正是那花名远扬的清风苑小孟仙孟鹤堂。


  “师哥,你虽然是大学士,可毕竟没有什么实权,在朝中行事步履维艰,我在这清风苑,虽然是风月场所,却也是这信息流通最快的地方。你不要为我担心了,我应付的来。”孟鹤堂不在意的笑笑。

  “孟儿,哥真的觉得对不起你们,更对不起师父师娘。师父含冤而终,你们几个跟着我死里逃生,可如今你委身在这烟花场所,小九被送进王府当书童,霄堂年纪还小待在我身边,却也眼看留不住……”

  “师哥!”孟鹤堂握住栾云平的手,“这是咱们几个的选择,谁都无怨无悔,为了师父,一切都值得。”

  “大糖糖你来了啊啊!你想我了么?”一个甜甜的声音打破了书房低沉的气氛。

  孟鹤堂一把抱住扑过来的小孩子,放到自己腿上,“当然想我们小糖糖了!”说完亲了亲小孩子的脸颊。

  “我们甜甜有没有听大哥的话啊!”

  “当然了,甜甜是最听话的孩子,孟哥你身上的香味怎么没了啊?”小孩子扬起可爱的小脸,看着孟鹤堂。

  听完这句话,栾云平的脸色变了一下:“去,霄堂下去,都11岁了,别累着你孟哥。”

  “累什么累啊,师哥,好久不见我们甜甜了,亲近亲近怎么了。”说完孟鹤堂紧了紧抱着孩子的手,瞪了一眼栾云平,这么小孩子懂什么。

  “你小哥哥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啊,你去叫他,就说孟哥回来了。”栾云平话音刚落,樊霄堂还没来得及离开孟鹤堂的怀抱,就听见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。

  “给两位哥哥请安。”

  “小九快进来。”

  看着走进屋子的张九龄,高了不少,也清瘦了很多,孟鹤堂一下红了眼圈,站起来把坐在身上的樊霄堂放在椅子上,走到张九龄身边,摸了摸他的头,把他圈在自己的怀里:“我们小九受苦了。”

  “九龄不苦,哥哥才苦。”

  听完这句话,孟鹤堂的眼泪顺着眼眶就滚下来了。

  栾云平、孟鹤堂、张九龄、樊霄堂师承郭德纲,几个从小长在郭德纲身边,郭德纲是先帝重臣,半生为了江山社稷鞠躬尽瘁,先帝临终托孤于他。但就在新帝登基的前一日夜里,郭德纲被急招入宫,待到天亮,站在宫门外准备朝拜新君的众大臣同时受收到一则消息,昨日夜里郭德纲带兵逼宫,欲废少主自立为王,被齐王带兵平定。

  新帝年幼,在混乱中惊吓过度,需要静养。现有太后懿旨,齐王先代理朝政,等新帝恢复后再议辅政大臣一事。顿时宫门外叫骂声一片,谁人不知郭德纲忠心耿耿,谁人又不知齐王所图为何。突然宫门大开,从里面涌出上千士兵将大臣们团团围住,骂声渐渐消失,无人敢再出一言。

  同一时刻的郭府仿佛人间地狱,一队人马冲进来,领头的人举着圣旨高呼:“郭氏谋反,格杀勿论。”

  站在对街的孟鹤堂听着府里的哭喊声,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要往里冲,被栾云平一把拦下,拉着他的手,头也不回的往城外跑。

  “孟儿……孟儿……”两个人藏在破庙里,栾云平无论怎么晃动孟鹤堂,他都没有一点反应。

  “孟鹤堂!”栾云平给了他一个耳光:“咱们必须活下去,活下去才能知道发生了什么,才能报仇。”

  “哥,现在就剩咱们两个了么?”孟鹤堂终于哭出来。

  “等天黑,我再回去看一看,一定会有人活下来的。”栾云平一边给他擦泪一边说,全然没有发现自己满脸的泪痕。

  夜里栾云平避开守卫从暗道进入郭府,府里静的吓人,地上墙上的血迹看的栾云平心脏紧缩,最后终于在柴房角落的一个破柜子里发现了幸存者。

  打开柜门就看见10岁的张九龄举着刀,借着月光看到来的人是栾云平时,突然开始浑身发抖,想张嘴说些什么,却发不出声音,只能无声的哭泣。

  栾云平接过他手里的刀,把他从柜子里抱出来拍着他的后背小声说:“不怕了不怕了,小九,哥哥来了,哥哥带你们走。”

  栾云平抱着熟睡的樊霄堂,领着张九龄从暗道中离开了。

  从以后四个人相依为命,却也不忘报仇雪恨。

  栾云平苦读诗书,考取了功名,入朝为官,期望越接近权力中心,越接近真相。但进入朝堂的栾云平没有关系和门户,穷书生出身处处受到排挤。几经周折才知道此事可能与赵王有关,便费劲心思,将张九龄送入赵王府当书童。

  眼看着栾云平毫无进展,孟鹤堂自己提出要进入清风阁,利用这风月场所的便利接触大人物,为栾云平收集有用的信息,帮助栾云平左右逢源。

  栾云平坚决不同意,但拗不过孟鹤堂以死相逼,

  “不要为我遗憾,人各有命,我没有哥哥的文采学识,没有弟弟的沉稳心机,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这副皮囊了,师恩天大,就算是死也难报答一二,何况就只是进入着清风阁呢。”

  从那以后,有了平步青云的大学士栾博,小赵王爷身边的贴身书童张仲元,和名动京城的清风阁小孟仙。

  看着眼前的张九龄,孟鹤堂心中是有些埋怨栾云平的,赵王爷的独子受尽宠爱,性子乖张,对书童非打即骂,之前几任书童都因忍受不了而离开,才有了这个空缺给张九龄,张九龄在这小赵王爷身边,也是日日难捱。但他也理解栾云平,在当时无依无靠的情况下,这是唯一接近赵王的机会。

  “我打听到,那日夜里,当时是京城防卫的周将军营中有调动兵马的痕迹,也就是说,当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,周将军极有可能是知情者,而且,齐王把持朝政开始,这周将军就平步青云,眼看坐到武将之首了,就更能说明,周将军和齐王关系匪浅。”

  “所以你想通过周九良来证实这个?”

  “周九良以周航为名,常年呆在军营里,几年时间从底层士兵到人人敬重的少将军,对于军中大小之事肯定有所知晓。师哥,我要你做的就是,半个月之内,绝对不要让他查到我。”

  “为何?”

  “情窦初开的少年郎,当然是越神秘越思念成疾了。”

  “半个月以后你准备怎么做?”

  “自然是请君入瓮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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